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理解中医

  红与黑、血与墨

  唐代已有以墨为药的记载。纵观历代医学著作的记载,“墨”主要是用作止血药。例如吐血、衄血(流鼻血)时,可饮用此物。至今同仁堂还有来自徽墨产地的这味药——京香墨。

  墨的主要成分是些碳化的细小颗粒,按照当代的“科学认识与解释”,其粗糙的表面可促使凝血机制发挥作用。但古人是不具备这些知识的,为什么会用墨作为止血药?

  在“五行”学说中,黑色属水,赤色属火;水克火,黑克红——所以黑色之墨,便可以克赤色之血。五行学说,为古人利用自然之物提供了思维工具,经过实践检验有效的便成为经验被保留下来;经不起实践检验的,自然就淘汰了。

  万物皆药的道理

  据说中医业内流传着一个故事:一日,某师对其弟子言:“去采一种不是药的草回来,即可毕业。”弟子领命而去,以为不难。谁知数日后却空手而归,泣对师言:“看来弟子是不能毕业了。”师曰:“何也?”答曰:“遍观草木,虽有不识,但无一非药。故难复师命。”师笑曰:“汝业已成,可去。”

  尽管这是一个广泛流传于中医界内的故事,尽管故事的主人公没有任何域外人士的身份特征,但这个故事的源头却是在印度。唐代医家孙思邈所著《千金翼方》中云:“论曰:有天竺大医耆婆云,天下物类皆是灵药;万物之中,无一物而非药者”。虽然我们无法知道孙思邈是从何处了解到所谓“天竺大医耆婆”的这一言论,但却可在《闍罗迦集》中见到如下论述:“如果知道世间任何一种品物都具有一定的‘理’(ynkti)与‘目的’(artha),则可以说没有不是药物的东西”(第1卷,第26章);又说:“任何一物没有不是药物者”(第1卷,第27章)。

  由于藏医与印度医学间所具有的密切联系,所以这种观点亦在藏医中流传,并且已经成为故事:

  “有一天,老师要学生们去附近的山里拿回一些没有药用价值的东西。除了耆婆,学生们返回时都带有一些他们认为没有药用价值的物品。耆婆返回时空着两手,他告诉老师说没有发现任何一件是没有药用价值的。”

  值得注意的是,“万物皆药”的观点代表着另一种药物学理论,甚至可以说是另一种哲学思维模式。中国自古就有“神农尝百草,一日而遇七十毒”以识药物的传说(需要说明的是,《淮南子》言此之意在于解释食物鉴别知识的起源,而非指医药,即神农之所以称“农”的原因。其后才逐渐被解释成“识药”。)。现代医史著作在解释药物知识的形成途径时,基本上也都是沿袭这一模式。即“氏族成员由长时期采集逐渐转化为种植的过程中,对植物的咀咽尝试已多,积累了一些用植物治病的经验”;“在此过程中,他们曾发生过不少的中毒遭遇,但从中也积累了不少药物知识”;“由于饥不择食,人们经常误食某些有毒的植物,因而发生呕吐、腹泻、昏迷甚至死亡等情况。经过无数次的尝试,人们逐渐认识某些植物对人体有益,某些植物对人体有害,某些植物可以治病。这样便初步积累了一些关于植物药的知识。”这种改造“神农尝百草”而成的“中毒识药说”阐明了知识来源的一个重要方面——经验。同时研究者又指出,类比与联想的思维方式(即被巫术研究者称为“相似律”与“接触律”的思维规律)亦是言说药物功效的重要途径。例如,在古代文献《山海经》中记载:昆仑之丘的沙棠,身体轻浮,故可以御水,食之可以不溺;蘨草是上帝女儿化身,故食之即可为人所爱,服之媚于人;蓇蓉“黑华而不实”,故食之使人无子等等。这些线索可以使我们了解到,除实践经验外,类比方式可谓古代建立药效之说的最重要途径之一。比较而言,印度古代的哲学与逻辑学均更为发达,以至有人评价说:“其国君民上下,几以研穷哲理为人生唯一事业。”他们更习惯于将一种“终极真理”演绎到所有的具体事物。因而在印度医学中,佩带的宝石、花环,手持的伞、杖等等,皆是药物——关系到人体的健康、具有治疗作用。

  类比思维与中国传统医学

  类比思维在哲学层面上往往被描述成“天人合一”的“感应论”。学术界普遍认为“这是中国人思考方法中的基本原理之一,尤其是天人相感论构成了他们思想框架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。”古代文献中的典型记述,如秦汉时期的《吕氏春秋·有始览》云:“类固相召,气同则合,声比则应”(同类相互吸引,“气”相同则可以融为一体,声音相同则产生共鸣);至北宋赞宁(919~1001),总结前人发现的种种“感应”现象,撰写了《物类相感志》。从“磁石引针”、“琥珀拾芥”开始,列举了77种“物类相感如斯”的现象。接着又按身体、衣服、饮食、器用、药品、疾病、文房、果子、蔬菜、花竹、禽鱼、杂著等十二门,分别记述了物类相感的种种特殊现象共计448例。在现象罗列方面,可谓登峰造极。到了理学家手中,这些现象被形而上为一个基本原理:“天地之间,只有一个感与应而已。”因而在承认传统医药学包含许多经验知识的同时,更要知道类比思维在其中所发挥的重要作用。

  要之,“感应”的思想方法具有既可产生巫术(majic),也可产生科学的两面性。例如认为“兔唇”是“由妇人妊娠见兔,及食兔肉使然”,显然是基于“相似律”或“接触律”而来的巫术“禁忌”,但被认为富含许多科学内容的古代“胎教”,实际乃是建立在同样的思维基础之上。明代的李时珍,是驰名中外、妇孺皆知的“著名古代科学家”,但在他的《本草纲目》中同样可以见到此类显然不是源于实践的“用药知识”。例如,“铳楔”用于“难产”(击发的功用,引起分娩的效果);梳子能治“乳汁不行”(梳子具有“通”的作用)。前者肯定于事无补;后者“通”的作用虽不可能转移到乳房,但“梳乳周回百余遍”的过程,却能起到按摩(物理治疗)的作用。诸如此类不胜枚举,值得注意的有两点:一是源于类比的治疗方法、药物功能设想,在实践中择真汰伪,不断接受检验,即所谓“试错”过程,但不管这些技艺是荒谬无稽,还是确有实效,其发明原理却是一样的。二是这种简单、原始、人类最基本的思维方法,并不仅仅广泛应用于人类文明发展早期。不同时期医药学的发展,从某种意义上讲,正是这种思维方式被进一步广泛运用的结果。而当近代科学传入以后,当“实证”取代“类比”而成为人们的基本思维方式之后,传统医学的知识体系才会变得令一般人感到陌生与难于理解。
 

  
 

   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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